敛翮

商君本命// 墙头太多x
主要战国&正嘉隆万

-高三狗脱离苦海复健中,欢迎各种评论,多多吐槽-

山光物态弄春晖,莫为轻阴便拟归。

【庄惠】子本非我安知我

-被墨衣太太的《不想成仙》安利入坑,顺便大秦二里的惠子真的好可爱xxx
-可能OOC

-我想惠子大概是明白庄子的,只不过你求你的无己无功无名,我要我的抱负与荣华,最后尘归尘土归土,我却始终记着相印佩于身侧的重量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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庄周与惠施是断然算不上知音的。

“逍遥于物外者,”明月朗照,夜风微寒的时候,觥筹交错间庄周忽然一拢袍袖指向自己,双眼因醉酒而迷离,依稀闪出几分孩子气。他又拍了拍胸口,然后转向几案另一侧的惠施,“汲汲于名利者。”

惠施倒也不怒,抬手折腕将对方的酒爵续满,学庄周指指自己,“魏国之肱股,”他举杯与对方敬酒,笑得温和谦恭,“乡野之莽夫。”

庄周大笑,前仰后合间杯中漾起水纹,映碎了明月。“夫子夫子,你不懂我!”他笑得喘不过气,这句话却说的清楚铿锵,一如方才惠子为他斟酒时迸落于爵中的水声。


这已不是庄周第一次向挚友控诉了。垂钓游猎赏月对酌,不论是哪件事他都要没来由地说上几句煞风景的话,然后七绕八绕总归要叹一句“不吾知也”,眼神里带着无奈又杂糅了一些说不清道不明的期许。

惠施不与他计较,只温声笑道:“子休从容放逸、善达物情,施滞溺荣华、不体物性。以腐鼠为美馔者,安可与子休并论?”他一贯如此回应,假装看不见对方眼中的不甘。

然而庄周叹世间无知音的次数实在太多,多到任是平和如惠施都终于忍不住问他:“我不子知,何人知矣?”

那人倒也理直气壮:“万物知我。”

惠施哭笑不得:“我脱于万物之外耶?”

“非也。”说话间庄周不知从哪变出一枝桃花,挣扎着非要往对方发髻上插,被后者无奈打掉,“子本知我,然子之双目蔽于荣利,察物不真,邃不知矣。”

惠施无奈道:“你这人,不专心研究齐物逍遥之说,偏摆弄那些论辩之辞,与我在这里争什么口舌之利。”

庄周不答,只要执着要将那桃花插进对方发髻中去。


后来张仪入秦,魏国以公孙衍为相。惠施收拾停当准备回国的时候庄周突然来找他,毫不顾礼节地推门而入,看见惠施俯身封上书箱的背影时脚下一滞,堪堪停在内堂门口。

“子休?”惠施回过身来看他,眉梢唇角自然地勾连着一点笑意,“什么事?我正要找你去辞行呢。排挤我出魏的张仪走了,我终于可以回国为梁王做些事情。”

庄周不应,定定看着他,看着他说话时眉眼间透出的光采,忽然没来由地想喟然长叹。

“子休?”惠施舍下书箱,几步走上来看他,眼角笑意依旧。

“夫子博闻赡识,其才生光,何以不懂世间道理?鲜衣怒马、轻裘缓带,皆归于寂寂黄土,又为何求之若辙鳆求水呢?”

这诘问甚至斥责来得有些突兀,惠施不由一怔,长久保持的笑意逐渐消隐,凝成眼底一片清冷:“子休若不想我走,开口便是,我是断然会留下的。何必用这些人世道理做挡箭牌。”

于是一片暖融的春光里惠施久久等着,久到他以为桃花开了又败,败了又开时,对方还是没有发出任何声音。于是他笑了,几分苦涩几分了然。

“子休,你又何尝懂我?”

他拖了书箱绕过庄周走出去,皭然衣袖融进一片春光之中。


后来庄子听说惠子故去时远道迢递去了魏地,还特意带了乐器想再来一次鼓盆而歌的超然,然而终究胸中垒块难消,连鼓点都是乱的。他总以为万物同一,现在终于知道不是,有些人终归与周遭旁杂不一样。

他突然有些后悔,后悔当初没有开口教对方留下来,后悔没有借着某次酒醉将胸中溢满翻腾的情愫全都说与对方,后悔没有在任何时候与那人提半个情字。

然而他只是暗暗低哂,对着沉默的碑碣骂一句:“名利之徒。”

冰凘溶泄,桃花半开,谁的衣袖拂过碑面,掩住一片凄迷萧索的初春。

-Fin.-


一个告诉我们:喜欢就要及时表白 的故事xxx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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